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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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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今天是个晴天,从窗外看,B市的夜景很是漂亮,一片辉煌灿烂,显示出这座新兴城市的活力。

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廉越站在我的身后,静静的不说话。

在这里遇到她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她。现在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我除了我自己到底还能信任谁,我的脑子真的有点转不过来了。每天考虑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令我身心俱疲,我真得很想信任她,也好分担出去一点负担。

一个人扛着这一切实在是太累了。

廉越和凤舞不同,凤舞给我一种神通广大的感觉,就算这件事情最后进入了死胡同,我觉得她也有能力从里面全身而退,我觉得她早就安排好了后路。

而我不一样,我没有退路。而廉越给我的感觉也一样。

从她的口中得知的有关组织的情况也不是很多,这我已经想到了。A先生就算和她关系特殊,应该也不会对她透漏过多的信息。在这个世界里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乃是铁律。

她只是大概了解本组内两三个组员的情况,但是这对我没什麽帮助。因为这些人现在已经是死人了。除了本组之外的事她一概不知道,这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我在想的是另一件事,如果对于这件窃取机密数据的行动阻止是策划已久,那麽A先生事先是否知道张朝平是通过我的妻子汪慧这个渠道才成功的搞出了那些机密。如果知道,他为什麽瞒着我?他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只不过这些疑问也没有答案,A先生也已经毙命于杀手的枪下。

现在我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麽办。

“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张朝平也已经死了,我真的是弄不清楚了。究竟是谁要他死?我觉得不太像他的组织动的手,因为他有可能背叛,应该活捉才对。

而且他的组织应该有充分的时间来活捉他。

他的死显然是被人灭口,但是究竟是谁要灭他的口?这我一无所知。我觉得派人来杀他的那个势力才是真正可疑的。“

廉越在一旁很认真地听着,听我自言自语的说完,想了一会儿才说:“张朝平在做整容手术?真是没想到,原来看他长的挺英俊的,难道都是手术做出来的?”

“不是整容手术做出来的,是他事后在做……”我有点不耐烦地解释,但是突然脑中又闪过某些东西,好像我意识到了什麽。这种感觉以前就有,但是没有抓住,现在好像觉得哪里有什麽不对劲,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我以前就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有时间仔细思考。

“事后在做?他想整容潜逃吗?那他究竟什麽时候开始做的?”廉越皱着眉头的无心之语对我犹如醍醐灌顶。联想到以前的种种,我突然间想明白了,猛一拍手从地上蹦来多高,把廉越吓了一跳。

“对呀!我明白了!我说怎麽觉得不对劲呢!?他根本来不及做手术啊!”

“你怎麽了?一惊一诈的?什麽他来不及?”廉越被我吓的退了两步,见我兴奋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你想明白什麽了?”

“张朝平!我知道了,那是假的!他根本没做整容手术!他还没开始,他也不可能有时间开始!我明白了!搞不好他还没死!”

“他没死?你不是说你亲眼看着……”

“那很可能是个替身!我早就该想到的,难怪一想起这件事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的地方。张朝平铁定是找了个替身整容成了他的样子,来当他的替死鬼。说不定他早就觉得有人要杀了,所以事先准备了一手。”

“你根据什这麽说?”

“你想啊,张朝平如果是想整容潜逃的话,面部的手术肯定是大手术,这种手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他现在表面上丢了箱子,肯定正在受他的组织的关注,这时候突然跑去做整容手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那他组织再傻也该知道他有问题了。以他那样的聪明人不应该选这样的时机暴露自己。”

“要是他以前就在慢慢的整容呢?”

“那他的组织应该有人会发现,因为如果要完全改变人的面貌,肯定会有人发觉的。如果是他策划的这出戏,他也不会过早的暴露自己。”

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就是怎麽回事。

“哦,而且事后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个手术,因为这种完全变一个人的大手术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要植皮要改变脸部的骨骼形状,最起码也要一个月吧。他根本没有这个时间。难道他的组织察觉他的问题之后会坐等他两三个月等手术完成了之后再来找他不成?”

“或许他有办法躲起来几个月让他的组织找不到他……”

“他要是有这本事,又何必去做整容手术,直接跑路不就得了?他应该想到他如果去做手术的话,根本没机会等到手术完成。那他又何必去做?现在又死在手术台上,那我只能认为这是他抛出的一个烟雾。”

“他难道没死?”

“搞不好那替身就是他派人去杀的。他要是死了,就没人再会怀疑到他了。”

我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因为我发现廉越的眼神中突然变得充满了杀气。

“这个人是关键,我们要找到他!如果他真的没死的话!”

“那当然,我们当然要找到他。要不然我们就洗不清身上的冤枉……”我话没说完就被廉越打断,“我不管什麽说得清说不清,我只知道他派人杀了A,我要报仇!A怎麽死的,我也要他怎麽死!”

女人的怨恨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刚才还一付柔弱的外表,现在却杀气腾腾的好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

“……好,说得对,我们要报仇!”我还没想到廉越和A先生的关系竟然这麽近,随声附和。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就出现了,如果张朝平还没死,那麽他究竟会在哪儿?这种事也许凤舞在的话能够想出些办法查,但是现在只有我和廉越两个半瓶醋的业余选手。

要找人,一般来说如果对他本人不了解的话,就要从他身边认识的人入手。

但是我们不但不了解张朝平,而且连他身边都有哪些朋友也不了解。而且关系一般的恐怕也不知道他现在会有什麽行踪。

除非是一起和他牵扯到这件事里面的人。

但是不巧,就在不久之前,我恰恰知道了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总比我现在俩眼一抹黑的要好些。我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想到这条路,这种丢人的事我原本想都不想再提起,更不用说当这女人的面了。

“老刘?你是说那个和你妻子一个单位的,后来又死在你家的……”廉越显然也在组织着措辞。小心翼翼的不敢刺激到我。

“对,就是他,他和张朝平认识,张朝平就是通过他……”我没往下说。

我老婆红杏出墙和他搞上,这种事是男人都会觉得受不了。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我总觉得我的耻辱并没有完全被洗清,因为一提到他我还是会觉得心里面堵的慌。

“但是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是死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以前和张朝平的关系深到什麽地步。他肯定知道自己要偷的东西是什麽,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敢和张朝平狼狈为奸,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能从他那儿找出来什麽线索。”

“但是……”

“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我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你最好祈祷咱们能找出些什麽东西来。除此之外,我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那就请说。”

廉越当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其实我早就不想在B市待了,就算是我在A市犯了案,但现在警方追逃全国联网,我在别地儿待着也同样不安全。其实我在那儿呆着都一样。好歹A市的情况对我来说比这里要熟得多,各方面应该更加游刃有余才对。而且老刘的家就在A市,不回去不行。

我在想要不要等等凤舞。但是现在她的落脚点我不敢回去,因为无法确定是否安全。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再出现。

而且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她出现,现在我要争分夺秒。

所以第二天清晨,我和廉越就坐上了回A市的长途车。我虽然没钱,但是廉越有,车钱就是她掏的,看起来这次遇见她还是有些实实在在的好处的。

当然找老刘是名副其实的碰运气,他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有线索恐怕也已经泯灭了。这完全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甚至不知道所谓的线索是什麽是否存在。

我不确定我能找到什麽,我现在什麽都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如果我找不到什麽的话,那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必须找出些什麽来……

************

回到A市是中午时分,下长途车的时候我做了下简单的化妆。车站一向是便衣活跃的地方,尤其是刚发生了好几条人命的大案,到处肯定查的比较严。

但是警察也许不会想到我居然有胆子回来。

混在熙攘的人流中我和廉越顺利的拦了一辆出租。

“去南华小区。”我记得汪慧的日记里面提到过老刘的家在南华小区,不过当时我根本没有看完她写的日记和那些性爱录像,根本看不下去。后来那些东西在我逃亡之后也落在了家里,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二十分钟之后到了目的地,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于是就没有露面,让廉越冒充老刘妻子的同学前去打听,到底是以前都做过地下工作的,基本上没费什麽事就打听出来。案子出了之后,老刘的妻子就没有再回家住,她本身是做买卖的,在珠江路还有一套靠街的门面房,开了家浪莎专卖店,现在她天天就在那里,偶尔才回来。

家里没人,真是天助我也。

我当即决定上去撬门,这些天的我的胆子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廉越也同意,于是我们交替掩护着上了楼,廉越替我把风,我拿出万能钥匙正准备别门的时候,钥匙捅进去之后发觉似乎有些不对劲,里面的锁簧似乎已经松开了,这门已经被别人先别过了。

怪事?我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把门弄开之后进去一看就傻了眼。

屋里明显被人已经翻过一遍了,虽然不是很凌乱,但是手法相当之专业,翻的很彻底。有些抽屉叠放在茶几桌子上,所有的门柜子门都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甚至连床都被移动了位置。

“我靠!这他妈!?”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廉越在我后面进来一看也是吃了一惊。

“这怎麽回事?”

“弄不好是有人先来过了?”我直觉事情不妙。

“难道是小偷?”

“不可能,小偷偷东西会那样吗?”我用手一指床上和沙发上,只见枕头都被利刃划开,里面的绒毛散落一地。“这明显是在找什麽特定的东西,小偷只偷钱,他没事划什麽枕头?难道是看电影看多了吗?”

“会不会是……警察?也许老刘盗窃机密的事情曝光了?警察来搜他们家?”

“也不会,要是那样这门上肯定有封条,门口会拉警戒线的。”

“那会是什麽人?啊?难道……”廉越惊呼一声捂住了嘴,脸色变了。显然我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也许是和我们抱着同样目的的人,也许不止是我们猜到了张朝平也许没死。也许老刘这里有什麽令人感兴趣的东西。我们也许来的对了。”

“你是说老刘这里真得有某种线索。”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是不可能招来这样的搜索的。我看可能性至少在八成。但是现在被别人抢先一步了,搜的这麽彻底,就算是有恐怕也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不管了,先找找看吧。”

我和廉越分头在这里寻找,尽管我不知道我究竟该找什麽,但是至少觉得方向是对头的。我重点找的是某些类似光盘,录音带,录像带,纸条纸片之类的东西。心里面想如果劳流手中握有张朝平的线索,他会怎样收藏。

但是找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任何收获,此地还不宜久留,我只能认定线索已经不在这里了。

“怎麽办?”廉越满脸失望和焦急。

“没办法了,只好找人问问了。”我拍了拍手,不甘心的环顾四周。

“找谁问?”廉越不解。

“还有谁,他老婆呗。毕竟是在一起生活的,这可是唯一有可能突破的环节了。”我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麽办。

“他老婆?可能吗?你去找她难道她还不去报警啊?”

“真逼到那一步也就只好用强迫的手段了。不行就绑架她,逼她开口说话。

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万一他老婆什麽都不知道呢?”

“那咱们就彻底玩儿完了,所以你最好别再说这些晦气话,最好祈祷咱们能从她那里有所收获。”

我没好气的甩了她一句,廉越于是闭上了嘴。

小心的从楼里退出来,我和廉越又奔珠江路去了。我还没想好到了那儿究竟该怎麽办,光天化日之下肯定不能莽撞行事,万一招来警察就麻烦了。得找个机会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好下手,我现在是通缉犯,不能轻易露面。

老刘妻子的门面很容易找,就在路边一个很明显的二层楼。我和廉越就在马路斜对面站着,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我不能露面,所以只有你去。你先进去摸摸情况,看看里面是不是就她一个人。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未必有心思做生意,说不定会有什么亲戚朋友陪着她。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跟她套套近乎,女人之间总是容易沟通的,对女她的戒心也会小一些。”

我正说着,突然注意到一辆黑色的缓缓帕萨特停在了那家店的门口,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警惕的左右看了一下之后,不紧不慢的向店内走去。

我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全身顿时僵硬了。

廉越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那个人……好像眼熟……”然后看到了我的脸色已经不像人模样了,顿时吓了一跳。

“你怎麽了?你认识他?”

“你忘了?咱们都见过他,那不就是上次张朝平门口的那两个保镖之一吗?”

廉越这才想起来,但是接下来的我的一句话让她浑身一震,“就是他们杀了A先生,他们其实是职业杀手!”

廉越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他们就是……”

“没错,就是他们俩,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情景,他们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只有我从四楼跳了下来才逃过一劫。没想到,他们还在这里。”我有点慌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里出现,我们差一点碰面,还好我谨慎。

“我们怎么办?”廉越的眼神里透着深刻的仇恨和恐惧,瞪着眼睛死盯着那个方向似乎要把那男人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但是她却没有冲动。

“这人来这干什么?难道他也是来找老刘的妻子的?”我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件事。

“对了,说不定老刘的家就是他先去的。”

“难道是张朝平派他来的?难道是要毁灭线索还是灭口?”我现在还真不确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为张朝平工作的,先前有可能是张朝平利用了他们来暗杀我们。或许这两人还是忠于他们的组织,现在和我们一样来追查张朝平的下落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张朝平派来的。

如果是后者,那他们其实就是追查张朝平线索的最佳途径,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不管哪种可能性,我都不想和他们面碰面。但是现在眼前唯一的线索就是老刘的老婆,既然这个男人也找到了这儿,本身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明我们的方向应该是正确的。

但是现在被这个家伙捷足先登,这该怎么办?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而且他见过我和廉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真的,现在应该赶快开溜。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甘心,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麽一走了之。那个男人心狠手辣,是个冷血杀手,不管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老刘的妻子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难道我就这麽一直逃避下去,难道我就一直让这些人追的我东躲西藏?我是不是应该考虑反击一下,或许我应该打电话报警。

但是一旦惊动了警察,对我以后的行动也铁定会有很不利的影响。

而且我的心中抱着一丝侥幸,这里是光天化日之下,大白天的,那个男人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在大街上到处开枪吧。

“过去看看,跟我来……”我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麽大的胆子,竟然拉着廉越的胳膊和她一起过了马路。在这途中,我惊讶的发觉我竟然很镇定,害怕是害怕,但是紧张的程度竟然比我预料的要小得多。

或许这几天的遭遇对我来说已经把我的神经磨练的比较坚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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